当我谈信仰时,我在谈些什么

发布 2019-08-21 10:12:20 阅读 8866

当我谈信仰时,我在谈些什么。

任晓雯 3月5日 10:25

摩西十诫,第一条确认耶和华是唯一神;第二条指出不可拜偶像。不可拜偶像为何如此重要?因为第一条“别的神”,即指第二条的“偶像”。

提姆·凯乐对“偶像”定义道:当我们的心将某些事物“奉为神明,以它们为生活的中心,因为我们以为只要得到它们,它们就可以提供给我们人生的意义和保障、安全和满足”,这类事物就成为了偶像。名声、钱财、事业、爱情、政治、知识……都可能成为偶像。

提姆·凯乐甚至说,生命中美好的东西,尤其容易变成偶像。举**《魔戒》为例,黑暗的权能之戒,会败坏任何使用它的人——包括那些寻求自由公义之人。托尔金专家tom shippey说它是“心灵扩大器”,将心中渴望放大到偶像化比例,从而使拥有高尚目的者,不择卑鄙之手段。

他们沉迷其中,被无限增强地奴役,最终跌倒于偶像化了的渴望之下。(参见《诸神的面具》)

雨果**《悲惨世界》中的警官沙威,也是视佳物为偶像的典型例子。他将法律看作最高法则、万物尺度、人生意义所在。但在冉阿让救了他,他也放过冉阿让之后,他发现了比法律更高之物:

爱和宽恕。“他(沙威)有一个上级,吉斯凯先生,迄今为止他从没想到过另外那个上级:上帝。

这个新长官,上帝,他出乎意外地感到了,因而心情紊乱。”法律这个偶像崩塌了,“他(沙威)被感动了,这是多么可怕的遭遇”。他觉得自己空虚、无用,脱节……毁了。

他跳入阴冷的塞纳河中。

提姆·凯乐说:我们的内心不去敬拜上帝,就会敬拜偶像,没有中间状态。人为什么有敬拜冲动?

在我看来,人有探求生命意义的本能,也有面对死亡问题的恐惧,人需要有比肉体活着这个事实更高的盼望。当人无法认识神,或者认识神,却又信心不足,会将盼望寄托在偶像之上。

摩西上西奈山四十昼夜,百姓要求亚伦为他们做神像引路,因为“领我们出埃及地的那个摩西,我们不知道他遭了什么事”。虽然此前不久,百姓曾目睹耶和华降临,但在稍纵即逝的敬畏之后,他们又对不可见的神失去信心,希望信靠看得见的人与物,比如摩西(认为是摩西领他们出埃及),又比如神像(造金牛犊)。

相比这些“硬着颈项的百姓”,大先知摩西也没好到**去。这位与耶和华面对面,如朋友般交谈的摩西,在耶和华应允请求,同意与以色列人同在之后,继续请求说:“求你显出你的荣耀给我看。

”神的应允也无法满足摩西,他希望亲眼见到神的荣耀,才能确定神的同在与大能。

我们有与生俱来的对神的渴望,却困于经验,囿于肉身沉重,惑于“眼见为实”,愿将确信托付于可见之物。不认识神的,难免把世界上的人与物作为偶像;认识神的,难免有将无限的神拉低到有限的感官范围的狂妄。(求神迹的心理就是一例)因此加尔文对不可拜偶像的理解是:

“这条诫命包含两部分。第一部分禁止我们将无法测度的神局限于我们感官的范围,或以任何形体代表他。第二部分禁止我们在宗教上敬拜任何形象。

”然而,人的历史,就是不断背弃神的诫命的历史。一次次以他人为偶像——政治偶像引发政治浩劫,文化偶像扼杀文化丰富,宗教偶像引起纷争、流血、人与神的阻隔。当下更有不少宣称自己“什么都不信”的人,事实上转而以物为偶像——拜金、拜权力;或者以自我为偶像:

我是绝对真理,我是至高无上,我没有敬畏因而能够为所欲为……难怪加尔文指出:人心是一座制造偶像的工厂。

二、不可见的无限。

人渴求“可见”,但因偶像的可见和有限,它们最终难以填补人心当中的终极空缺。托克维尔观察美国时说:一种“奇特的郁闷萦绕着那些在丰富之中的居民”。

美国人相信物质繁荣可以平息他们对快乐的渴望,但托克维尔认为,这种盼望是幻觉,“这世界上不完美的喜乐,永远无法满足人心。”

空虚的情圣、不快乐的富翁、内心煎熬的名人……叔本华说:“生命是一团欲望,欲望不满足便痛苦,满足便无聊。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。

”人生需要标杆,否则生命变成一团没有方向的虚空;而当人以世上可见的人和物为标杆时,又必然通往生命的无意义,因为世界上的喜乐(欲望)是不完美的,我们无法籍此将人生从痛苦与无聊的摇摆之间解脱出来。人存在于世的终极价值,无法从肉身及可见物推导而得,它们只可能来自高于肉体的地方。

更何况,所有人都要面对死亡。“人一生虚度的日子,就如影儿经过;谁知道什么与他有益呢?谁能告诉他身后在日光之下有什么事呢?

”(传6:12)“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,若是强壮可到八十岁;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,转眼成空,我们便如飞而去。”(诗篇90:

10)倘若没有灵魂,没有比肉体、比世上的人与物更高的东西,一切意义将随着生命消失而灰飞烟灭,归于虚空。那活着又是为了什么?我们岂是随意被抛到这个世界上的?

岂是白白承担诸多劳苦烦愁,然后白白死去?

对生命意义的终极追问,和面对死亡的虚无感,是硬币之两面:不能解决死亡的虚无,则难以理解生命的意义。因此,相比老话说的“不知生,焉知死”,我更愿相信:“不知死,焉知生。”

如果不将有限置入无限之中,有限本身就没有意义。神将对永恒的渴望,放在人心里。读书人想立身后名;艺术家想创传世作;帝王造像、立碑、风干死亡的肉体……普通人也试图使生命留下痕迹,所以拍照、录像、写日记。

然后,在无限的时间面前,人的这些行为都是有限的。估且不论碑是否倒,文字是否失传,**是否褪色,如果我们认为生命的意义,只存在与活着的肉体相关的一切,那么身后之物再长久,也与生命本身无关。

因此,叔本华所描述的在“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”的人生,是一种绝望状态。提姆·凯乐区分了伤心与绝望:“伤心是源于失去了某件好东西,其痛苦可以用其他的事物来抚平和安慰,因此如果你在事业上遭受到挫折,还可以在家中找到安慰而得以度过。

但绝望则是无法被安慰的,因为它是源于失去了一件终极的东西。当你失去了终极的生命意义和盼望时,没有其他的事物可以帮助你度过,因此你的心灵就破碎了。”

在此意义上,神的超验不可见性,实在是对人的恩典。耶和华说:“你不能看见我的面,因为人见我的面不能存活。

”(出·33:20》)神必须超验地存在,才能让人持续保持仰望和敬畏。而人在仰望与敬畏那无限的、至高的不可见者之中,才能得到广大与真正的自由,获取向上与超拔的力量,使我们不至困顿于痛苦和无聊,受制于有限和罪性,沉迷于肉身沉重和人生虚无。

正是因为怜悯人的软弱与短视,神才不让人见他的面。

三、看、听、信。

正因神是不可见的,人的信不能建立在看的基础上。“眼见为实”的需求,最终只能导致拜偶像。耶稣说:

“你们若瞎了眼,就没有罪了,但如今你们说‘我们能看见’,所以你们的罪还在。”(约9:41)又说:

“你因看见了我才信;那没有看见就信的,有福了。”(约20:29)前者表明理性的狂妄,会遮蔽对神的认识;后者表明终极的信心,出自对不可见的无限仰望。

人是一种视觉造物,他的生活空间已为他能看见和把握的东西所界定。人通过“看”这种理性行为获得知识。“‘看’在西方思想里占据着核心位置,因为他们的知识**于‘看’。

通过‘看’,人们形成了人生的方向感,得到了效用。”(汪丁丁)

然而,当我们谈及“信”,意味着必须承认:人不把“看”当作他自身全部,他的世界也不由他所见之物来界定。在肉体视野之外,在人类理性之上,存在更高的秩序、更恒定的法则。

“信”超越了“看”。这也是为什么说,“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实底,是未见之事的确据。”(希伯来书11:

1)“信心只用于未见之事。”(奥古斯丁)

在赫拉克利特看来,人所认知的,不过是局部的“意见”,但在各个局部意见之间的对话中,另有自行显现的世界秩序,他将它称作“logos”。柏拉图则认为,人基于局部经验的看法叫“意见”(doxa),对“意见”的超越,则是“知识”(epistem),知识是认知真理的过程,是“真理自行显现”的过程。在古希腊人观念中,人由“看”而得来的知识都是局部的,那个终极的logos、真理,是超越人的局部经验的,来自作为整体的无限远的至高者。

既然“看”作为一种经验方式,是有局限性的,那么通往无限的“信”从何而来?圣经说:“信道是从听道来的。

”(罗10:17)即:信仰不是思考所得,而是来自聆听。

是聆听、接受并回答的表现形式。信仰是接受不可见,不可想。但并不是说,信仰与理性相悖。

信仰恰恰是理性的起点。任何理性都会回溯到某种不证自明的“我信”。信仰是意义的赋予过程,人只能在那种支持他的意义的框架下行动。

不证自明的“我信”包括:我是否相信在人的有限的理性之外,存在恒定真理?我是否相信关于善的法则,是被普遍放置在人心之中的?

等等。亚里士多德《尼各马可伦理学》区分“作为一种性质的善”和“作为一种关系的善”。前者因表现了善之共相而被称为善,后者因成为有用之事而被称为善。摩尔在此基础上说:

“善是简单的、非自然的、不可定义的特定事物的质。”首先,善是简单的(******),其次,它是非自然的、不是自然界有的(non-natural),即:它是抽象的、看不见的;最后,它是不可定义的(indefinable)。

综合起来,即:善这个概念是不可被定义的、也是抽象不可见的,无法被论证的。这种无法被论证的简单概念,就是我前面所说的“理性的起点”。

任何理性都会回溯到某种不证自明的“我信”。这样“理性的起点”,是被放置在人心之中的。

这是为什么,神禁止人吃分别善恶树上的果。善恶的绝对标准在于神,不在于人。人自以为神,自行分别善恶,会将于己有用之事当作善。

这种利己心就是堕落和罪性。这也是为什么,倘若不认为真理来自更高的绝对者,人就不能看清自己的局限,容易自以为占有真理,自以为是真理化身。

四、怀疑。正因以上种种,在承认“我信”的同时,也要承认另一个事实:“我怀疑”。

神赐名雅各“以色列”,以色列是“与神角力”之意。它暗示着:人的信仰之路从来都是一场艰辛的“与神角力”,充满着怀疑、抗争与背离。

比如“信心之父”亚伯拉罕,也有不信的时刻。他不信神能赐予平安,为求保命而谎称妻子撒莱是妹子;他不信神能赐予后裔,同意娶妾生子,导致家庭纷争,乃至未来历史中的民族纷争。

比如以虔诚闻名的圣女小德兰,死前几个星期陷入绝望的怀疑:“一种最坏的无神主义**在猛烈地攻击着我。”

又比如特蕾莎修女也有秘密的信仰危机。《特蕾莎嬷嬷:成为我的光明》(特蕾莎书信汇总)一书披露,诺贝尔和平奖颁奖前三个月,她在给精神密友迈克尔皮特的信中写道:

她心里畏惧于那个并不存在的**。“耶稣将赠予你特别的爱……但是对于我,沉默和空虚如此之大,以至于我想看却看不到,想听也听不来。张开了祈祷的唇舌,却发不出声音……我想你应为我祈祷,以使我能让**有一个慷慨的选择。

”大卫·毕摩写道:“一些信件公开有悖于她(特蕾莎)的期望,尽管她要求销毁一些信件,但是最终还是被她的修道院所保留下来。在40多封未曾公布于众的信件里,特蕾莎抱怨烦躁、黑暗、孤独和痛苦,将地狱的情况和她所经历的做了比较,她说,这让她怀疑天堂的存在,乃至上帝。

特蕾莎强烈恐惧于内心世界和公众举止的不一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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